台湾第一位变性艺人唐飞:强迫变性的人生

2016-8-22 22:29 |原作者: 夏莲| ID:010039734001

前言: 


唐飞(1969年9月13日出生),本名吴俊华,出生时为男性。当初是为了赚钱替父亲还债,在18岁那一年前往新加坡卖唱,同年在餐厅老板欺骗下动了变性手术变为女性,至今堪称是台湾第一位变性艺人。


回到台湾以后,虽然帮家里还了债务,却受到亲友间的排挤,令她一度想自杀,最后在友人的鼓励下,在中南部的夜市里走唱,并且自创歌曲出版个人专辑。现则都在南投县竹山紫南宫驻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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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台湾第二个变性人,别人是身体装错了灵魂,我却是糊里糊涂,小鲜肉变成女儿身。


我从小很会唱歌,国中一年级就到餐厅驻唱,客人都说我是当歌星的料。18岁那年到新加坡唱歌圆梦,妈妈不放心,我安慰她:「我是男生,不怕吃亏啦!」



不懂英文 人生被迫转弯


当时新加坡流行变性艺人,我唱不出名气,向歌厅借钱想寄回家,老板说要绑3年合约,我看不懂英文,傻傻签了才知「合约」竟是变性同意书!我当然不答应,老板变脸恐吓:「明摆著走红赚大钱的路你不走,等著吃官司坐牢吧!」我想起台湾破败的家、穷到买不起鞋的妈妈,含泪咬牙躺上医院手术术。


3个月后养好身体,以为即将重回舞台当女歌手,老板却说只能陪酒。被软禁捱饿10几天,为了活下去,我屈服了。


从穿高跟鞋走路开始,妈妈桑如何教我模仿女性体态、向客人撒娇,虽然动不动被奥客泼酒糟蹋,但陪酒的确比唱歌好赚。3年后卖身约满,我「逃」回到台湾,住在自己卖笑挣来的新三合院裡。


村人都以为我衣锦归乡,我根本不敢让家人知道变性,但歌星梦还没死,偶尔跑野台秀唱歌。那时表演常穿插脱衣舞,我还没上台,就因前一个歌手边唱边脱,整团被便衣抓走。女装打扮的我,讲话声音很粗,po-lice-man怀疑我的性别,对我「验明正身」,走出小房间后高呼「她真的是女的!」隔天我就上报了。


卖笑赚来房子 家却容不下我


我爸没办法接受长子竟然变女儿,拿打牛的藤条把我打到死死昏昏去,我妈哭著找无牌密医打针救活。醒过来后,她塞两千元要我投靠自小疼爱我的阿姨,但姨丈看不起我,把行李丢出屋外,还说「台中港没盖子,跳下**一死,不要活在这社会!」


我哭哭啼啼流浪到台中火车站,心想:「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家庭,为什麽家人要这样对我?」有一名好心大姐上前关心,说她家裡经营电子琴花车,要我跟著她回员林唱歌,之后陆续遇到好心人,辗转到高雄PUB、蓝宝石歌厅,以「台湾第一位变性歌手」身份登台。


那几年我的收入、知名度都很不错,结识五湖四海的朋友,还有那段心碎恋情。当时我和一个刑事组长稳定交往,对方家长没怪我变性,却嫌我家穷,强势拆散我们,我伤心寻短不成,回到曾嫌弃我的家,整天关在房裡。


朋友劝我重新振作、介绍我到电台当主持人,不久认识刚从台北回中部的楚龙。哈!记得初见面时,龙哥还被我沙哑声音吓到呢!


那时有唱片公司找我合作,一听到「签约」两字,18岁不愉快阴影挥之不去,于是找曾在电影公司工作的龙哥陪同,没想到这份合约,竟让我和龙哥从朋友变**伙伴。


有你为伴 苦味自带甘


从此龙哥当我的经纪人,他很有生意头脑,第一张唱片大卖后,我们将小货车改装成舞台车,到庙会、夜市卖唱片,我在台前唱歌、他在幕后控场。我不爱出门,工作跑摊之外就是窝在家看电视,有时灵感一来,把自己或朋友的人生故事写成歌词,再请朋友谱曲,近20年来出了26张专辑。


以前我在乎别人讥讽、受不了指指点点,他却说:「咱做自己就可以了,何必和那些没水准的人计较?」从此我慢慢释怀,可以像讲别人故事一样,笑著述说前半生坎坷、分享酒后尿急跑到男厕却掏不出「东西」,猛然想起「阿!我现在是女的」这些糗事。

 

观众常说我唱歌好听、讲话好笑又三八,如果哪年没看到「庙会天后」,就觉得不是到南部进香。听到这些话,我总是暗爽在心裡。


要聊我们俩哦?说不清楚什麽时候「开始相爱」,反正就是两个各自历经情感波折的人,自然而然走在一起。记得第一次带龙哥到母亲病榻前,我妈竟说:「夭寿哦!伊那麽缘投(台语:英俊),怎麽可能交往你这种型?」我知道她其实是担心我,却负气说:「你放心!如果他违背我,我会了断自己。」交往6、7年,龙哥妈妈问:「该结婚了吧!要不要找人去你家提亲?」我好感动,知道他们真心接受我了,但最爱我的妈妈已不在人世,没有家人会给我祝福。


捡回老命 更懂人生


歌手工作日夜颠倒、经常应酬喝酒,累积溃疡老毛病,以前龙哥常唸我「海口人真豪爽,喝酒都不知道节制」,我听了只是笑笑,做这行,就是要广积善缘不得罪人嘛!2年前在南投山上的土鸡城,我因反胃提前离席,半路不断吐血,龙哥在山路狂飙、拦警车送斗六大医院急救。那晚我真的感觉快死了,很担心自己一走,剩他一个人要怎麽办?虽然日子平淡到有点无聊、他老笑我「越来越有欧巴桑味」、「少年憨胆、老来健忘,金害!」我还是想告诉他「这些年有你在身边,真好」,却虚弱到讲不出话。


那次胃破了7个洞,大病后我懂了,人生这条路就是相欠债,上辈子他欠我的债,这辈子就以爱来还,所以平常家事都他做(偷笑)。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过去,就当前世因果,虽然家人仍不谅解,但这些年认真走唱,日子至少衣食无虞,又有那麽多长辈爱看我表演,再苦的过往也会回甘。



龙哥从不甜言蜜语,却是唐飞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。 



两人的工作和生活早就分不开。 



小货车前座是克难的更衣室。 



两人一起跑庙会场,唐飞在前台唱歌,楚龙在后面控场,就这样相伴近20年。



进香客年年报到,是最忠实的歌迷。 



年轻人对唐飞有另种好奇。 



曲终人散,庙会歌后跷脚等待、老公忙著收摊满身大汗,她说「这就是人生啦」! 



唐飞说:这辈子终于遇到一个前世欠债的人。



人生路纵有起落,有伴相随,风景自美。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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